《叫她系主任》這世界只是一片擦得更乾淨的玻璃天花板

by Debbie 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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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tflix獨家播映的《叫她系主任》(The Chair)篇幅6集,為每集約30分鐘的喜劇,是假日輕鬆選擇。全劇以詼諧的方式描述大學體系內的權力遊戲,透過政治正確、女性與少數族裔求職路上的透明天花板、年齡歧視、世代差異等不同議題刻畫這個不是非黑即白的世界。

吳珊卓主演的金智允甫接下彭布羅克英文系系主任一職,打算大刀闊斧改變系上修課人數岌岌可危的現狀,提拔更多優秀、年輕的人才,促進年長教授們調整多年未改變的教學方式。生活之中,也期待擁有更高的薪水後,身為單親媽媽的她能夠在領養的拉丁裔小女兒身上找到更多養育的平衡。

然而,智允的系主任之路一點也不順遂,如同開場時她走進辦公室,歡欣地坐上系主任的舒適的座椅上時,幾秒後,那張椅子卻垮了,她跌坐在地上。是的,接下來的這一切都不太順利!

擦得乾淨的玻璃天花板

「我覺得我好像是收攤前才進場的客人。」智允在第一集便已有這個體悟,接下英文系的她像是被塞了一顆定時炸彈,其他人只是想確定這顆炸彈是在一個女人手上引爆。韓裔的身份、女性的身份似乎讓智允隱形的框架,難以踏進學術殿堂高層的窄門。

2016年臺灣有則新聞,一位具有博士學位的女性作家受邀參加大學系列演講,當報名系統公布,一排教授、創辦人、大使、老師,而她被列為「小姐」。這位作家旋即反應,雖獲得道歉但她仍決定婉拒此次邀約。有人安慰她「老師別在意!你的實力我們都知道,稱呼頭銜又如何?」作家回應:「實力如何是另個問題,在專業的領域裡,稱呼或頭銜是有分別的,如果別人同樣寫先生小姐,我被這樣稱呼真的也無妨。」

這樣的事情並非少數,許多時候女性得比男性更嚴肅、更努力才能被意識到她們也同樣專業,即便這些女性本就專業。

其實他們的人生也很難

在這部迷你影集中,每個角色都有各自待解的課題。

年過55的資深教授艾略特、瓊安、麥克擁有輝煌的研究經歷,崇高的地位及薪水,但他們面臨成長的速度趕不上社會變遷的幅度,面臨即將被淘汰的不安。

黑人女性教授雅思敏極佳的研究實力與廣受歡迎的授課方式為英文系現正需要的,卻因為系上的種種問題而難以伸張。

原本受學生歡迎的比爾剛逢妻子離世,女兒也離家求學,責任移除後的比爾頓時失去中心,放飛自我,荒唐行徑使得自己陷入停職困境。

智允的孩子進入第一階段叛逆期,時常出現不合時宜的暗黑之舉。除此之外再加上上述問題,智允的生活每天都被combo連擊!

卓别林說,人生近看是一齣悲劇,遠看是場喜劇。《叫她系主任》透過戲劇的詮釋,將這些問題的矛盾以詼諧的角度呈現,但若個別探討議題,每個問題都是分外難解的習題。全劇沒有哪一個角色特別討人喜歡,也沒有任何一位角色是絕對的壞人,角色們面對的問題都是真實社會中存在的困境。

所有事情都失控時,先控制住自己

智允的系主任生活遍地都是地雷,她努力地做個好人,期待滿足他人的願望,避免踩雷,但事情還是接二連三地往失控的方向前進,怎麼處理都不對勁。在所有事情都失控的時候,唯一能控制的只有自己,讓自己先停下來,才能看清楚方向。第六集,智允明白事情最終會走向不期待的結局後,開始為他人安排退路,對方反問智允自己是否有退路;下一幕是智允崩潰大哭。

從接下系主任一職,智允期待自己滿足每個人的需求,卻忘記了自己的願景是什麼。哭過一場後的智允重新找回重心,即便結果不如意,但老娘就是想這樣!

我認為全劇最勇敢的是瓊安,那個在第一集時辦公室被迫遷到到地下室的瓊安。

全劇我最喜歡的片段是瓊安在最後一集前往倫理委員會,娓娓道來32年前的她來到這間學校擔任助教,薪資是26,000美元,而同期的男性卻比自己高出16,000美元。即便自己擁有專業,也專精於研究,但每當系上有活動、餐會、雜事,她永遠是理所當然的選項,女性教授被賦予的雜事多得不成比例。瓊安曾想過抗爭,但她放棄了,也放棄了她的研究,那些自己曾經擁有的壯志。瓊安說她需要有人承認這件事,她需要是真誠的道歉。

最後一集眾人都說出自己的內心話,誠實地面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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