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杰倫沒有跌落神壇,只是我們長大了

by Debbie 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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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lective focus photography of piano keys

有人說周杰倫賣的是情懷,也許,但光靠情懷就完全霸榜,怎麼樣也能算是一代王者。
〈偉大的作品〉聽了幾回,好像……就是那樣,再看前導片,覺得周杰倫怎麼成為自己不喜歡的長輩那樣……充滿了「哥來告訴你」的倚老賣老感。覺得看不見過去崇拜他的光,想了幾日才明白不是杰倫的音樂有問題,只是我們都長大了。

那些年,周杰倫用音符譜出世界

可以說,年少時對於歐洲的想像,是由杰倫的音樂開啟的。那浩瀚的城邦、瑰麗的景色、古典的雅緻、悲壯的歷史、陰暗的街角,都寫進了在周杰倫的音樂當中。

france landmark water clouds

〈愛在西元前〉說漢摩拉比法典存在的時間也不足以見證愛的恆久,愛情是永久的詩篇,愛情是女神的翅膀。〈威廉古堡〉描述下午三點的陽光斜射進教堂,邪裡邪氣的樣子,說起遠古歐洲神秘的故事。〈以父之名〉歌詞、配樂、喊聲、聲樂、槍聲,看似隨意的呢喃全都恰如其份地在適當的章節,建構起完整的故事線,宛若用音樂寫了一齣電影。〈夜曲〉用蕭邦的樂曲紀念死去的愛情,彈奏出無法以字句描寫的孤寂憂傷。〈第七樂章〉刻畫貝克街旁的圓形廣場,訴說邪惡是華麗殘酷的樂章。

那些年,出國對大多數的人而言是難能可貴的體驗,也沒有YouTube上各樣的影片。對於歐洲的想像,僅限旅行社廣告傳單那樣平面的美麗。但在周杰倫的音樂裡,卻總能看見史詩般的世界,彷彿那個不曾到訪的綺麗,透過音樂立體地呈現在我們的眼前。

他告訴我們,千年文化底藴一點都不老!

watercrafts on canal near white houses

西方視野之外,東方世界的韻味也是杰倫為人所知的時代經典。〈上海一九四三〉老街坊、小弄堂、老唱盤、舊皮箱;時光荏苒留下的光陰迷人。〈雙截棍〉好像唱會了這首歌,我們能學會些拳腳功夫,仁者無敵!風生水起!一身正氣!哼哈!〈爺爺泡的茶〉用一杯茶的時間,和陸羽品茶,茶的滋味是一幅潑墨山水畫;和爺爺品茶,茶的滋味是想家。〈東風破〉琵琶撥弦如水波,錯過的遺憾卻帶不走。〈亂舞春秋〉說亂世怎能沒有梟雄,狂妄霸氣的基底來自渾身才華的傲氣,雞排飯才能加個蛋。〈青花瓷〉不是故宮文物,是愛人含苞待放的美麗。而〈蘭亭序〉書法所書寫的是單相思遺憾。

這些音樂讓中國風成為時尚潮流,文化的底蘊不再是老掉牙的吹捧之詞,巧妙放進來流行音樂,雅緻而且迷人。

「憤怒」是青春限定

從前周杰倫的音樂就有些隨性的趣味,那些看似隨意的、毫不相干的聲響或呢喃碎語都總能成為歌曲的醍醐味。可能是青春的率性吧!從前杰倫的歌曲還能讀見「生氣」的味道,許是對世界還充滿期待,還有衝撞世界的力氣。〈鬥牛〉滿腔怒火的少年相約球場上見,但還是會擦槍走火,揍人見血。〈爸我回來了〉用rap描述家暴的場景,任誰都能投射情感成為那個目睹家暴的酷少年。〈三年二班〉「為什麼這麽簡單你做不到」寫出多少青少年的夢魘,看著司令台上的優秀同學,而我們自己只是平庸的少年。總是做不到。〈外婆〉用大寫的諷刺Diss金曲獎的不認可,對他的音樂及真正愛的他的人一點也不重要。〈止戰之殤〉以孩子眼神的希望刻畫戰爭的悲涼。有麵包當早餐,再喝碗熱湯;有鞦韆可盪,口袋裡有糖。稀鬆平常的日常瑣事在戰爭地下都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不愛周杰倫了?那就拉倒

在這些歌曲相伴我們多年之後,杰倫成為父親,我們也都長大,甚至走入家庭。
那些青澀的少年煩惱、那些對世界的憤怒逐漸褪色。甚至對社會的不公感到麻木。
同時,我們開始能自己飛出去,自己走在那些年周杰倫在音樂裡所書些的是世界。有趣的事,在那些片刻,總會想起周杰倫的某首歌,然後更加崇拜他的創造力與想像力。

大概是從〈超人不會飛〉開始,周杰倫就開始表現出不在意外在的意念。周杰倫真的跨越了自己的世代。此後的音樂,少了許多愛情,少了些對世界的不諒解,多了些玩味世界的態度。〈公公偏頭痛〉、〈告白氣球〉、〈不愛我就拉倒〉、〈Mojito〉、〈偉大的作品〉,一樣膾炙人口,卻好像再也不能用來定義時光。

是我們都長大了,再也不需要別人來告訴我們世界長什麼樣子。我們有本錢去體驗,有能力定義自己。
但一樣的風景,不同人看見會有不同的心境。同樣的食材,不同的人也能煮天壤之別的滋味。
周杰倫永遠是那種看得見更深層的人,他所看見的世界因為他擁有的才華而份外有趣。因此,一杯mojito都能被他寫出YouTube三千萬點閱的神曲,才能在〈等你下課〉藏滿杰倫宇宙。

所以,是不是情懷成就點閱?是不是嗓子再也回不去了?是不是跌落神壇?
關於這一切,就像周杰倫對於世界的評價表現的態度,無所謂啦!不愛我就拉倒。

不愛就不要聽。
「你幸福就好」周杰倫都這麼唱給你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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